全球各国的气候历史记录,似乎都在被今年热浪和洪水轻易击碎。印度气温创122年新高,悉尼3个月就下了过往一年的雨量,南非土地爆裂,韩国洪水滔天,巴西泥沙俱下。
环境的恶化越来越常态化,而舆论场上,极端气候引起的讨论度,还比不上一块喂了或是没喂的蛋糕。
没人否认环境保护的价值,但也没人在意环境保护的践行,因为这个问题与所有人相关,因此与我无关,这就是当今社会的环保悖论。
人们也习惯了每年经历的气候历史之最,就像习惯老套的环保宣传:
融化消失的冰川、瘦骨嶙峋的北极熊、胃里塞满塑料的深海鱼——嗯,我知道了,我很同情,然后继续刷下一条抖音。
我并不想谈什么花鸟鱼虫的惨状,因为我清楚人类只关心自己,环境保护也只为人类自己,我只想揭示自然开始「杀人」的事实。
美国过去十年,每年约有1.2万人死于日益极端的高温,而这个数据还在逐年增长,华盛顿大学研究预测,到2100年,这个数字会是9.7万。
美国之外还有如此多国家,高温之外还有如此多灾害,环保不止关乎遥远动物的死活,更关乎此刻人类的生命。
而仔细分析这些死去的人,会发现他们有一个大体上的共同点——都生活在贫民区中。这意味着更差的基础建设,和户外的被迫劳动。
环境问题,更是阶级问题,因为社会底层,才是环境问题真正的承受者。保护环境真正的必要性,来源于人权健康和社会保障。
因为住在《寄生虫》式的半地下室,而被首尔115年最强暴雨淹死的一家三口,和在今年极端高温下每天装卸货物十余小时,最后死于34岁的浙江民工,他们是只能「忍受气候」的人。
经济的发展内里是环境的破坏,而发展成为上层的发展,破坏却成为针对底层的破坏,他们最少伤害自然,却最先遭受自然的报复。
那些死去的人,被炎热和大雨包装成死于「谁也不想的天灾」,却掩盖住全人类——尤其那些造污排污的上层人士,对其难辞其咎的「道义责任」。
其实所有在生活中能够「改造气候」的人,都应当意识到:
空调、公寓、汽车、冰箱,一切用污染堆积的、对自然条件的改变,都是一种间接以那些只能「忍受气候」的人为代价的特权——这又是另一层语境的「道义责任」。
我们总是把个体的环保言行视作一种「加分行为」,但这一切明明是建立在无数气候死亡之上的「应尽之义」。
就算拒绝道德的捆绑,在自然逐年汹涌的报复下,我们也迟早会沦为最新一批只能「忍受气候」、并死于气候的人。
我们可以漠视北极熊的消亡,也可以冷眼弱势群体的死去,但自然的丧钟终将为我们而鸣。
「起初,没有人在意这场灾难,这不过是一场山火,一次旱灾,一个物种的灭绝,一座城市的消失,直到这场灾难和每个人息息相关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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